中國經濟走勢今年很微妙,北京建制內專家愛說好話的,說是「總體趨好」,那是給自己留點餘地;直言不諱的,說風險大,不確定性因素多。但最近有更直白一點的說法,說今年可能是「新常態最艱難的一年」。所謂「新常態」,是去年才時髦,今年才定論的,那意思應當是說,今年可能是習李登台以來最難的一年。
今年中國經濟是不是那麼難,自可爭論,但說今年是中國經濟比較麻煩的一年,大家都會同意。其實問題的關鍵,還不是去吵難不難、有多難,而是假若有難關,中國經濟能不能度過,又怎麼度過。
在中國現行體制下,要度經濟難關,主要是看政府的政策思路、調控手段,思路對頭,下手麻利,就有可能克難涉險。而中國經濟的宏觀思路,說起來有一堆八股,但大而化之,可以聚焦到「三個雙」上。這「三個雙」,即「雙引擎」、「一雙手」、「雙中高」。
「雙引擎」是李克強新鮮熱辣的提法。引擎也就是發動機,這裡說的是兩個引擎,一個是傳統引擎,也就是現在的經濟運行的老成員、舊機制,可以叫老經濟;另一個是新引擎,也就是經濟運行的新成份、新機制,也就是新經濟。
「雙引擎」如同步開動,則老經濟靠政府投入的增加、配合改革,令其運動得更有效一點,新經濟則主要透過政策放手,依靠民智,推動創新,令新經濟蓬勃起來。
過去一個引擎推動經濟,現在變成兩個,當然動力十足。但是要看到,老引擎積炭甚多,動力不足,要結構調整自我更新,新引擎知易行難,中國經濟多年來最缺的就是創新,一下子要形成引擎,還不是那麼容易。
要開動引擎,得靠「一雙手」,這雙手一隻叫政府,一隻叫市場。中國雖說已實行市場經濟,但過去一雙手都是政府的,現在不是不要政府,而是要政府「斷臂」,還給市場一隻。理想的狀態,就是政府幹該幹的,市場幹市場該有的。
要「兩手都硬」,在今天中國不那麼容易,所以在習近平支持下,李克強重點在做這件事。當然,王岐山最近做的事,有客觀助陣味道,因為不收拾掉如雲貪官,不打垮「吃裡扒外」的國企,市場那隻手永遠是假肢。
如果在「一雙手」的推動下,「雙引擎」都發動起來了,那就可能跨過險灘,達致「雙中高」的理想目標。
所謂「雙中高」,基本意思是「經濟長期保持中高速增長,發展邁向中高端水平」。這本是中國學者面對中國經濟減速以及結構調整兩大壓力,作出新描述,去年被當局接受,寫進文件中去了,就形成一個政策目標。
作為政策目標,「雙中高」有兩層意思,一是經濟由高速降下來,降到中高速位置;一是發展水平升上去,由原來低端「中國製造」,升到中高端的「中國創造」。看上去中高端很委婉,實際上要求不低,實現不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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